生而自由 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关周】小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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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米大刀掉落。

OOC属于我属于我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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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着你来了,你笑了你走了,不看我与理所当然分摊。】

       小汪后来和我说,那天师傅说辞职是骗周队的,他其实只是请了年假——这本是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谁也没想到,周队能轴到第二天就丢下支队跑去出任务。我虽然也觉得阴差阳错的实在狗血,但又隐隐感觉到这一切其实早有预兆——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在周队在审讯室和师傅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就在门外。我也不知道本来是去好心关门的我,最后为什么变成了偷听。我听到了一个十五年前的故事,一份藏了十五年的,小心翼翼的感情。

       我是埋怨师傅的,在和周队有关的事上,他就没做对过一样儿。他是给了周队与别人截然不同的“特权”,但这种特权却是一刀刀捅向周队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的。周队是人,不是神。他虽然从未说过师傅什么,但我知道,那些伤口至今仍溃烂流血,日日作痛。

       小半年过去,周队依然音信全无,我不知道是因为保密要求还是发生了别的什么。我总怀疑是后者,我猜师傅也有和我一样的怀疑。我至今都记得,周队那天从师傅办公室走之前看的那一眼­——星星熄灭了,只有大片的灰烬。

       今年的冬天来得比往年都要早一些,枝头的败叶还未落尽,第一场雪就已迫不及待的染白了城市。往年的津港是不大爱下雪的,今年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场连着一场,最后成了雪灾。

       那天大雪压断了电线,办公室里被迫停了电。明明是正午时分,室内却昏暗的仿若傍晚。只有高法医那里有应急照明设备,我们剩下几个没出外勤的人就都凑在那儿聊天。我清楚的记得我们不知道怎么聊到师傅——队里都知道,师傅的双胞胎弟弟是高法医的老公,两个人还有一个名字叫饕餮的宝宝。

       高法医说师傅就是块石头,还是粪坑里的,又臭又硬。当时我们都在笑,我没忍住,问她“您不是和我师傅关系挺好的嘛,原来您还帮着我师傅怼周队来着。”

       “我原来觉得周巡是个驴,但是后来我发现,最驴的还是他关宏峰。”

       “师傅也就是感情上……迟钝了点?”

       “迟钝?他那叫渣!你别看周巡,他心细的很,就213案那半年,他上面兜着大的下面看着小的,还得分出功夫和你师傅斗智斗勇,一般人还真做不到。他这辈子就栽两个跟头,第一个是关宏峰把他拉起来了,第二个是关宏峰把他踹下去的。”

       “我前面一直以为他俩老夫老妻……”

       “我听宏宇说过这个,老关一直认为他那个做法从师傅和长辈的角度来讲,毫无问题。”

       “长……长辈?”我不得不承认我被口水呛到,我终于理解第一次争执后为什么师傅和周队的关系变得那么奇怪。任谁捧一颗真心给人却被告诉只被人当儿子,应该都要炸,周队没砍了师傅,我就觉得他对师傅是真爱了。

       “可笑么?你师父破起案子多英明神武一个人,碰到这种事,也就是饕餮一个水平——饕餮还比他好点,至少知道认个错服个软。”

       “我一直以为自己在吃狗粮,结果莫名其妙变成了玻璃渣。”

       “谁不是?宏宇前面看老关那一天三餐的做饭,还酸唧唧的跑来和我说他是表弟,结果呢?他老关来了一句‘长辈‘,我要是周巡,我估计就直接把他剁了。”

       小汪在旁边不停点头,一个大男人八卦起来支队里没一个姑娘比得过,“别说周队和关队挺配,关队和小关队玩替身的时候全队就周队不知道;周队喜欢关队这件事,全队也就关队不知道……”

       “你说什么?”突然在耳后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差点没跳起来,在自己反应过来前先一嗓子喊了出去。

       “小周,吊嗓子呢?”师傅一个眼神扫过来,我就习惯性的瑟瑟发抖,“没有没有,这不是黑乎乎的……就突然被吓着了。”

       师傅又看了我一眼,经验告诉我那眼的意思是过会再收拾我,他又去看缩在高法医旁边,半天不敢吱声的小汪“小汪,你刚刚说什么?”

       小汪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周队毒害太深,竟然梗着脖子对关队说话,“我说周队喜欢关队,全队长眼睛的都知道。”

       “喜欢?”关队那一刻的表情很奇怪,“他只是因为感激我当初提携他,习惯依靠我而已。”

       “呵”高法医冷笑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特别刺耳,“老关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他那点小心思全摆脸上了。我就问你,他感激你能为你出生入死,能听到你出事了防弹衣都不穿就敢往里冲?他要是不喜欢你,你和宏宇那点小伎俩,他能看不透?你也就是仗着他喜欢你。你知道我为什么说他驴吗?因为你关宏峰给他一点甜头,他就能干乐一天。你就在他眼睛前面吊着个胡萝卜,他就真的像个蠢驴一样傻傻的在后面追着替你关宏峰卖命!”

       死一样的寂静,比当初周队摔门而去的时候更让人不安。直到院子里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大灯直挺挺的照进办公室里,晃得人睁不开眼。然后就是一阵咚咚咚的快速上楼声,下一刻,冲进来一个人。

       这个人是周队走了之后调来顶班的,姓王。他往常总是笑嘻嘻,我们背后都说他是个笑面虎,但今天他的脸色却十分难看。他看到和我们凑成一堆的关队,轻轻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转过脸来看着我们,“老周出事了。”

       “什么?”

       “翻了船,线人倒戈,他暴露了。”

       “人呢?”师傅冲过去就拽王队的领子,王队有点不太高兴的皱了皱眉,嘴巴里嘟哝了个什么,我没听清,我的耳边尽是师傅近乎咆哮的声音“我问你他人呢?”

       “老关,冷静点。”王队把领子从师傅的手里扯出来,“都是做这行的,你比我清楚。”

       “线人出了这么大问题,你们都没发现?你们是干什么的!”

       “关队,这线人是周队手下的,你知道行情……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师傅转过身去,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凳子,在窗外忽明忽暗的灯火下,我看到他的脸上满是泪痕。

       那一刻我竟然有几分快意的想,多好,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周队的最后一面我们没见到,王队说路途遥远,就地火化了。但是都在同一个系统,想打听点什么其实并不难。整整八十多刀,除了脸,全身上下没一处完整的皮肤。被人用草席子裹了,丢在警局门口,发现的时候早就没气了。

       验尸报告我没敢听,高法医听了,回来冲去师傅办公室,两个人不知道在里面说了什么,等她出来的时候,半个办公几乎都被砸了。

       我的周队,那么骄傲的周队,那么厉害的周队,像星星一样的周队。这是我第二次直面死亡,我不明白命运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带走这样耀眼的一个人。难道仅仅是因为那份卑微的得不到回应的感情吗?这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周队出殡的那天又下了雪,鹅毛大雪,在空中打着旋,飘飘扬扬的落下来。师傅穿着一身黑呢大衣,围着一个突兀的紫色围巾——我想起来,周队那阵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关队围着一个老土的紫色围巾。是同一条吗?我不知道,就像我也不知道那些纷纷扬扬的、温柔的蹭过师傅脸颊、落在他肩头上的雪花里,是不是有一片属于周队。

       温柔的亲吻他从未触到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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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刀到推荐隔壁百里的小甜饼 拥抱

可以当故事的后续(有没有瞬间就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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