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自由 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关周】1941/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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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AU设定:年轻书生气奶关×泥腿子巡花


为了脑洞补了纪录片整个人DOWN到谷底。

这是一段被一笔带过的历史。

历史应该被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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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1938年起至1943年,日本陆海军航空部队遵照日本天皇和最高本部的指令,联合对中华民国战时首都重庆实施长达五年的航空进攻作战,史称“重庆大轰炸”。

       1941年6月。

       这年关宏峰二十二岁,在美攻读飞航学四年,学成归来。他本是南京人士,父亲原是南京当地小有名气的商人。1937年南京沦陷前,他父亲因和政府有生意往来提前听到了风声,举家迁至重庆,躲过一劫。

       那时他还在美读书,因他执意要学飞航学而不是金融与他置气两年的父亲第一次主动打来电话,告诉他一家都好,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宏宇也在年初时被父母想办法托人送去了英国,让他不要担心。

       他没有询问父亲没什么没送宏宇来美国——其实很简单,他们老关家这辈人丁不旺,统共就两个孩子。老大一心报国不惜与父亲闹翻,老二虽然天天喝洋酒泡小姐没出息了些,但总好过把脑袋别在腰带上去闹革命。父亲这是怕宏宇送来美国跟他学了他那套,这才不惜把人送去英国独自打拼,也不送到大哥这好有个照应。

       如今两年过去,他学有所成,婉拒了教授让他留校深造的邀请,背着父亲买了一张机票就回了国。

       这是他第一次来重庆,六月的重庆闷热远胜他的故城南京,空气中充满水分,粘稠的他几乎快要无法呼吸。他回来前联系了一个同样在美国攻读飞航学的学长,那个学长去年归国,现在在重庆大学的蒋逵蒋副司令手下学习。学长劝他这个时候先别回重庆,他说从去年开始,日军就在重庆展开密集的轰炸。现在重庆的制空权完全被日军所把控,城区内也被这旷日持久的战略轰炸弄得遍地瓦砾,血流成河。

       关宏峰谢过了学长的好意,却仍执意要回重庆。空路不通,武汉沦陷,他只有从上海出发,一路辗转,终于抵达重庆。

       这天,是六月七号。

       他没联系家人,他知道这时候赶回来的决定一定会触怒那个思想保守的父亲,他想等一切安定下来再说。

       重庆城区遍地瓦砾,街道上满是黑底白字的传单。路过的人衣衫褴褛,看见传单便狠狠抬脚就是一踩,还不解气似的在泥地上重重的蹭上几下,末了,再呸一口唾沫。有好奇的孩子凑过去想捡,一准被一旁冲过来的大人提溜起来,打个响亮的巴掌,还有一句恶狠狠的“谁喊你碰的!要被毒死的!”

       他提着箱子,三件套,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还打了发油,和那些赤着脚衣衫褴褛的路人格格不入。他想给学长打个电话,但没打通,那个帮着拨号的人看他穿的讲究,电话又是往司令部去的。就好心告诉他,防空警报才刚刚解除,他要找的人怕是还没从洞子里回去。

       关宏峰一时间有几分无所适从,他初来重庆,蜀地方言与他所熟知的南方口音相去甚远。况且这城内早被轰炸弄得支离破碎,父亲书信中寥寥数字也不曾提及现今一家人落脚何处——他本能的觉得,父亲是故意不曾告知他,就怕他按照地址回来,送了命。

       他早上刚刚入城时便赶上了空袭,随着人流奔逃至此。此时他百般无奈,他打算就近寻一处旅馆住了,可放眼望去,才发现四处都是被轰炸的七零八落的民宅。

       就在他看着四通八达的巷子出神时,长长的汽笛声又毫无预兆的响了起来。

       一瞬间,无数人像潮水一般从各个角落里涌出来,人推着人,人挤着人,他们伸着脖子往城中心的高楼看去,大声的用关宏峰听不懂方言交流着。关宏峰被人流推挤着往前走,一种从未恐慌落在他的心头,他不敢停下脚步,也学着那些人的样子往高处看。

       他看见不远处的高楼上挂着两个红色的灯笼,随着风来回摇晃着。

       那个走在他前面的女孩突然跌倒了,手擦在地上,刮出一道长长的红色血痕。他伸手想去扶那个女孩——人太多了,让她这么趴着,肯定是要被人踩死的。可后面的人却没有停下脚步,他们在关宏峰的背后推搡着他,快速的说着什么。关宏峰听不懂,也没时间分辨,他干脆把手里的箱子丢在地上,努力张开双臂,大声冲旁边的人说“等一下,等一下,这里有个姑娘摔倒了……”

       他不知道是语言不通,还是人声太过嘈杂,人群依旧向前推挤。他看见那个小姑娘用鲜血淋漓的手撑着地面,努力的想要站起来。无数的人从他身边经过,他的手从一个个粘腻的身躯上蹭过,生疼。他咬牙坚持着,一会,在一会,一分钟都好,只要这个小姑娘能站起来就好。

       可他最终没等到这个小姑娘站起来,他被后面不停向前的力量推得失去了平衡,身体一晃,自己也倒在了地上。

       一地尘土,有灰被吹进他眼睛里,弄得他不停流泪。

       他想爬过去把那个小姑娘护在怀里,但更多不停的双脚从他身上踩过,有的人跌倒了,发出一声咒骂,有的人过去了,急匆匆的继续向前。

       那一刻,他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战争,什么是炼狱。


---TBC---


中篇,三章结束,应该就在这两天。

写的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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