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自由 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

【关周】人皆草物(一)

这是一篇狗血文

是的我就是来搞事情的

狗血到你可能会回忆起被绿晋江支配的恐惧

 

 

 

如果你做好准备了

来来来一起干了这碗狗血汤

 前文走链:(一)||(二)||(三)||

==========

 (上)

       周巡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一看,里面只剩两根被挤的皱皱巴巴的烟。他摸了一支出来,手抖得太厉害,点了半天才见到一点儿火星。

       他的手上还沾着血,糊在干净的A4纸上分外扎眼。那纸片很薄,统共也没几张,他随手翻翻就到了头,最后一页化验结果后的那句“胃窦溃烂,有炎症,凹陷”让他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他不是没想过死,干他们这行的,谁都是脑袋拴裤腰带上过,凑合一天算一天——可这不代表他赞同自己会死于病痛。在他的设想里,属于自己的死亡总该是属于工作的,比如抓捕时被捅穿了脾脏,被嫌疑人报复死于车祸,或者被突如其来的冷枪一枪毙命……

       世界上的死法千千万万,他却抽到了最古怪离奇的一种。

       周巡把烟塞进嘴里,眯着眼把那个报告又来回翻了几下,空荡荡的楼梯间里充斥着纸张被翻动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从下而上的烟正正的飘进他眼睛里,熏得他止不住的流泪。他只得随手把诊断书丢在一旁,用空出的手把烟从嘴里取下来,暗叹一声:“啧,这倒霉催的……”

       胃疼是他的老毛病了,真追根溯源起来还要扯到他在地区队做探员的日子。那时候他刚从警校毕业,受不了现实和理想的落差,见天就琢磨两件事,一是抽烟,二是喝酒。烟和酒都不是好东西,吸烟伤肺,喝酒伤胃。他每天都喝酒,喝到完全没有意识,一天挨着一天,醉生梦死。他时常胃疼,但不怎么吃药,就硬抗,等那种无休止的绞痛一波一波像浪潮一样压过来再缓缓褪去。在这种漫长的属于疼痛的感官体验中,他才有自己还活着的感觉。

       这种糟糕的状态持续了很久——直到有一次他和小偷动手被一拳打中了肚子,他没来及还手就先喷了人一脸的血。后来他被送去医院急救,作为紧急联系的人的赵馨诚也被刘长永一个电话叫来签字。

       等他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了,赵馨诚和他讲是胃穿孔,送晚一点说不定他就要丢了小命。他躺在病床上,麻药劲儿还没散干净,嘴巴里一阵阵的泛苦。他看着赵馨诚,那双明亮的狗狗眼里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愤怒,他示弱般的开口,“赵儿,水。”

       “喝什么水啊?给你来打啤酒怎么样?”

       “咳……赵儿,我说你这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和我置个什么气啊……”

       “我跟你置气?”赵馨诚的眼睛瞪得圆圆的,“我敢跟你置气吗?我这不关爱你周大探员的身心健康吗?你想死,行啊!喝!不就是酒吗?我特么正好刚发工资!来!要多少,哥们给你买,管够!”

       他知道赵馨诚在气什么,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举着手指头发誓以后都不喝了洗心革面好好做人。可他突然觉得疲惫,那种累的感觉从他的脚底升腾而起,迅速席卷了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所以他选择了实话实说,“赵儿,你说这个世界怎么就他妈的这么让人绝望。”

       赵馨诚就站在他的病床边儿上,被他气得在那儿喘了半天粗气。他看赵馨诚那被气得恨不得原地转圈的可怜样,想笑,没憋住,还真笑出了声。

       “笑笑笑!周巡你丫疯了是不是!”

       “赵儿啊……”

       “你特么的别叫我!”赵馨诚扭过脸,似乎自己也觉得这样找他吵架丢人,“你忘了当初自己国旗下宣的誓了?明明说好的……要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那天阳光很好,还有微风,他看着赵馨诚身后的窗帘起起伏伏,终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再后来他就遇见了关宏峰,老土的紫色围巾,一本正经的和讹人的老太太讲理,还请他吃了一顿饭。菜端上桌,他看了一圈,果然没酒,忍不住腹诽这个关宏峰还真是个从宣传海报里扣下来的模范警察。

 

       胃癌晚期,他估摸着自己是时候可以准备后事了——存款不多,不过留给老爷子养个老还是绰绰有余;赵儿那边有韩彬看着,他倒也没有多担心;2·13结案,关宏宇和高亚楠的婚事也定好了日子,上次还闹着说要让他这个带头冤枉人的包个大红包……

       想来想去,通讯录从头拉到尾又从尾翻回去,除了名字前面加了A排在第一的关宏峰,他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还能找谁唠上两句。他的手在那个名字上停了很久,直到一根烟燃到头,长长的烟灰落在他的裤子上,留下一大片灰白的烟灰。

       他突然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和老关竟是许久不曾联系。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本就脆弱,更何况他和关宏峰这么多年的相处模式都是他步步紧追,直到某一天他突然停下,微弱的关系断的是那么自然而然。

       ——2·13结案后关宏峰就去了公安大学任教,那学校临近郊区,离着支队不近不远的正好两小时车程。他还在长丰当支队长,没法,刘长永走了,小的还没提起来,支队管理层青黄不接的,他实在放心不下。长丰这么大一片地界儿,鱼龙混杂的,忙起来总是没个头,情杀仇杀自杀轮着来,还真没消停过一天。

       这不,最近又接了个案子,受害人被人片成几百片,煮熟了工工整整的码在垃圾袋里,深夜一场大雪,把所有踪迹掩盖了个彻底。

       他急的抓耳挠腮,手机掏出来又放回去,烟抽了小半包,最后还是没有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那种“是时候结束了”的念头出现的突然而坚定,所以在小周嚷嚷着“周队,要给关老师打电话吗?”的时候,他一反常态的选择了拒绝——“别老想着靠你关老师,多大人了没点儿独立思考能力?”

       小周满脸委屈,一副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的样子。他看着心烦,借着把手机揣进口袋里的动作摸出烟盒,“行了行了,赶紧勘察去!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别见天的跟我这罚站!怎么着看着我案子就能破了?”

       小姑娘扁扁嘴,浑身都写满了敢怒不敢说,干巴巴的回他一句:“知道了周队。”

 

       那之后他开始慢慢学着“戒掉”对关宏峰的依赖,十几年,他一直跟在那个人身后,追的跌跌撞撞,一身伤痕,但那人从未回头。2·13前的那些年,关宏峰追着公平与正义;2·13后的那几年,关宏峰追着真相与责任;2·13结束后的现在,那个人又去追求虚无的自由与平静。

       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时间从不会特赦任何一位匆匆的旅人。他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慢,身形也显出几分佝偻。他追逐的步伐渐渐不再有过去的坚定,就像他的心,渐渐的,也不再会因在那人身边就剧烈而无休止的砰砰直跳。

       在他迈过四十岁的门槛之后,他不得不悲哀的承认,自己心里藏着的那头小鹿,终于死去了。

       那天是个好日子,红头文件层层发下来,洗去了关家兄弟的罪名不说,还顺带记了两个二等功。他坐在办公室翻来覆去的看那几张薄薄的纸,他一度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二十多岁出头的时候,那种简单而直白的喜悦催促着他,让他拨通了关宏峰的电话。

       “老关!文件下来了!”

       “我已经知道了。”

       “行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支队?”

       “我已经申请了公安大学的客座教授,那边同意了,聘书已经到了。”

       “老关?”他愣住了,太多的话堵在他喉咙口,让他一度以为自己失了声。

       “周巡,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路,你也不能老依赖我。”

       “为什么不能?”

       “你自己算算你多大了……你也该稳定下来,成个家了。”

       “关宏峰你他妈就是个棒槌!”他终于没忍住,一把摔了电话。

       越是珍贵的东西,破碎的时候越悄无声息。 

       他的眼眶发涩,像是熬过了几个不眠不休的夜晚;他的鼻子有点酸,像经历了一个酝酿很久却迟迟没有打出的喷嚏。他靠在椅背上,昂着头,眼睛里映着天花板上晃动的光的影子。

       疲惫和平静一起向他涌来,他抽了抽鼻子,轻声叹了口气,“老关,我的鹿死了。”

 

-------TBC--------

卡文卡成傻逼

试了好几个开头

就这样吧嗯

自我通读表示不虐

食用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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